论文关键词:中国当代;都市女性;性别主体意识;情爱主体;婚姻主体
论文摘要:中国当代都市女性的性别写作其最主要、最核心的价值取向,在于对女性性别主体意识的积极建构和大力促动。一般而言,女性的性别主体意识主要指在男权制约下的各种性别关系中,女性已不甘于传统性别文化派给自己的各种屈辱性别身份,而力图通过性别抗争和文化重建,恢复与男性同等的主体地位和人格尊严。都市女性写作对女性性别主体意识的凸显和张扬,昭示了当代新潮女性具有性别革命意义的精神觉醒和思想成长。
作为一种特别关注当代都市中各种复杂性别问题和性别现象的“性别”,中国当代的都市女性写作因其突出的性别视角和明显的反男权叙事,而成为一种具有鲜明女性主义思想、新质的复杂文学现象。与充满男权意识的传统、正统文学或主流文学的价值取向大异其趣,都市女性写作有着自己独特的价值追求。整体上看,都市女性写作的价值追求最主要体现在对女性性别主体意识的积极建构上,女性的性别主体意识无疑已构成了都市女性写作的价值体系中最为核心,、最为重要的部分。所谓“性别主体意识”,是指在都市女作家笔下的各种性别关系中,女性已不再甘心于男权社会及其性别文化传统强行派定的“次性”、“他者”、“第二性”等屈辱的性别身份,而是力图通过性别抗争和性别革命恢复与男性同等的主体性地位和人格尊严。都市女性写作的这种性别主体意识,主要体现在其所塑造的当代新潮女性与传统女性判然有别,与传统观念格格不人的情爱主体意识以及婚姻意识等诸多层面,凸显了充分浸淫现代女权思想的一代新女性具有性别革命意义的精神觉醒和思想成长。
一、情爱主体:“我的生活与你无关”
“情爱”,是人类两性最基本的性别关系之一,它构成了人类两性最基本的日常生活内容,它尤其是青年男女温馨浪漫、最富生命激情的精神生活内容。然而,在充满性别歧视的男权文化传统及其性别体制的强力约束之下,女性“爱”的资格、权力和机会几乎被剥夺殆尽。即便在21世纪的今天,也很难说女性已经完全享有了性别平等意义上的“爱”的权力。正因为如此,中国当代都市女作家笔下的那些新潮女性其前卫的情爱观念以及对情爱的大胆追求和与传统相悖的另类情爱生活方式,才充分显现出颇具反叛色彩的性别觉醒和情爱革命的尖锐锋芒。
[1]二、婚姻主体:“仅有爱情是不能结婚的”
一般而言,情爱观念、情爱生活方式的发展、变化,必然导致婚姻观念、婚姻生活方式的发展和变化;因此,伴随当代情爱观念和情爱生活方式的急剧转型,都市新潮女性其婚姻观念和婚姻生活方式也不可避免地发生了相应的改变和转型。而促使当代婚姻观念发生变化和转型的最为根本的动因,主要在于都市女性自我主体意识的日益觉醒。这种自我主体意识的觉醒,不仅促使女性彻底抛弃了男尊女卑、人身依附的弱者意识,还极大唤醒了女性自我独立的强者意识。而对女性自我独立的强者意识的表现和张扬,一直以来就是当代都市女性非常注重的一个文学主题。
新时期文学之初,女作家张辛欣就在《在同一地平线上》(原载《收获)1981年第6期)这篇后来产生了广泛文学影响和社会影响的短篇小说中,塑造了一个为了事业、为了自我人格独立而主动放弃婚姻的女性强者形象。在作品中,开始“我”是把婚姻和爱人看得高于一切,像很多具有潜在“夫贵妻荣”传统思想意识的女性一样,甘愿做出了很多自我牺牲和奉献:“为了给他调来北京,开辟事业上的道路创造条件,我放弃了去年最后一次报考普通大学的机会,结了婚。”然而,经过长时间深刻而痛苦的婚姻反思,“我”的思想发生了根本的转变:“我还能退到哪儿去呢?难道把我的点点追求也放弃?不,等到我自己什么也没有了,无法和他在事业上、精神上对话,我仍然会失去他!当我没有把我的爱好和追求当作锻炼智力的游戏和装饰品,从开始到现在,我都无法保持我和他之间的平衡,无法维持这个家庭的平衡。我还是什么也得不到……”终于,几番思想斗争和挣扎之后,“我”离了婚,并且经过刻苦努力,如愿以偿考上了自己向往已久的学院导演系。正如该作品的标题“在同一地平线上”所明白无误寓示的那样,女主人公“我”对事业的拼力追求,实际上凸显了当代女性强烈的性别平等意识,她们试图通过自己事业和智能的提升,真正实现与男人站在人格和价值的“同一地平线上”,因为“当社会更多地以智能归类,同等智能的男女得以站在同一层面上时,就总体而言,男人也就失去了俯视女人的高度,两性的价值也就开始需要重新界定。”因此,作品里“我”从最初的忽略事业,迷信婚姻和家庭,到后来的视事业追求高于一切,这一巨大转变,真切体现了当代知识女性灵魂深处的性别觉醒尤其主体意识的提升,这种觉醒和提升,不仅强化了女性虚弱已久的人格独立意识,还直接构成了对传统婚姻观念和婚姻模式的最有力、最具反叛色彩的解构和冲击。
从女性命运的历史发展来看,女性的人格独立问题,一直成为事关女性解放的最为根本、最为关键的问题。而某种意义上,女性的人格独立至少涉及两个基本的问题,其一是的问题,其二是性的问题。这正如周作人在“五四”新文化运动期问论及妇女解放问题时所强调的那样:“妇女问题的实际只有两件事,即经济的解放与性的解放。”这里所谓的“经济解放”,是指女性摆脱对男性的人身依附,实现经济自主和经济独立;而所谓“性的解放”,是指女性彻底打破男权社会长期以来愚弄、禁锢女性的“性神话”,成为两性性别关系尤其欲望关系中的“性主体”和“欲望主体”。在改革开放和思想解放日新月异的当代中国社会,这种明显有悖传统男权意志和世俗观念的对于“经济解放”和“性解放”的大胆追求,早已成为都市新潮女性建构自我主体意识和自我独立人格的重要日常生活内容。在都市女作家所着力塑造的诸多此类新潮女性形象中,张欣小说《仅有爱情是不能结婚的》中的商晓燕,无疑是其中最突出、最为典型的一个。作为大都市中既年轻、性感又聪明、智慧的现代职业女性,商晓燕“活得相当自我,自己是自己的圆心和半径”。她常说的一句话是:“我活我的,不按照任何人的愿望活。”在她的意识里,什么“贞操节烈”、“从一而终”等腐朽观念早已荡然无存。因此,她虽未婚,却并不放弃对性爱的追求和享受;为了自己情欲的满足和事业的发展,她机智地周旋于自己心仪的两个优秀男人之间,“只睡觉,不结婚”,“对男人的取舍完全看自己的需求”。她坚信:“自己有本事还愁身边没男人吗?”而她充满自我独立意识的婚姻理念尤为深刻和前卫:“仅有爱情是不能结婚的!”在她看来,爱情对于婚姻固然重要,但自由、独立尤其经济独立对于婚姻更为重要——“靠谁都是靠不住的,我只能靠我自己”。如果从源远流长的婚姻传统看,商晓燕的思想和行为显然已属伤风败俗,大逆不道;但从女性主义的高度看,她的这种思想行为无疑构成了女性解放先锋所应具备的最为可贵的品质和个性。
[2]
总之,对于女权意识逐渐觉醒的中国当代都市女性而言,其身体主体意识以及情爱主体意识和婚姻主体意识的凸显和张扬,在性别解放的意义上,“意味着重新确立女性的身体与女性的意志的关系,重新确立女性物质精神存在与女性符号称谓的关系,重新确立女性的存在与男性的关系、女性的称谓与男性的关系等等一系列重大问题。……‘我是我自己的’这短短六个字竟是女性向整个符号系统的挑战……这一瞬间结束了女性的绵延两千年的物化、客体的,开始了女性们主体生成阶段。”而女性由“对象”到“主体”的这种革命性转变和历史性跨越,确定无疑地昭示了一种性别平等意义上的两性关系正在日渐生成,并必将成为性别革命最基本的内容和最主要的动力。
[3]
【】2222
上一篇:浅析桥梁的情感功能内涵
下一篇:论析文学创作中的作家创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