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模贫困是社会道德贫困
利他劳动
劳动促进财富增长。但劳动有两种:为自己的利益而劳动,为他人的幸福而劳动。孟子说:“鸡叫便起床,孜孜不倦行善的人,是舜一类的人物;鸡叫便起床,孜孜不倦求利的人,是盗跖一类的人物。舜和跖有什么区别?没有别的,利和善不同而已。”
我们的劳模,无疑属于利他劳动者。他们看重的是“善”而不是“利”,是利他劳动而不是利己劳动。那么,究竟什么样的劳动增进了社会财富?
两种劳动,无论为人还是为己,都能 增进社会财富。以市场力量刺激利己劳动,可以创造财富增长神话;以道德力量鼓励利他劳动,同样可以创造财富增长奇迹。
但彻底的市场经济往往是无耻的,纯粹的道德教化往往是乏力的。在无耻和乏力之间,是一些劳模收入低廉的梦魇——他们身怀绝技,甘于奉献,不为金钱折腰,不为利欲熏心,奈何天不予人,他们收入微薄,甚至穷困。
30多年来,中国社会财富的增长,主要依赖市场力量刺激了利己劳动。当人人为自己的利益而勤奋工作时,不经意间导致了社会分工与协作格局的成功组合,因而创造了中国奇迹。这算是“成也萧何”。
但是,30多年来,在财富增长的同时,市场上的利己劳动也走到了危险的边缘。红心蛋,黑心棉,三聚氰胺,地沟油……说彻底的市场经济是无耻的,实际是说一味利己的劳动也是无耻的,因为它伤天害理。这算是“败也萧何”。
回顾党在战争时期就探索建立起来的劳模制度,可以看出,那时劳模的劳动甚至全体社会成员的劳动,几乎都是利他的劳动。社会主义建设初期,我们取消了市场,堵死了财富增长的利己劳动的途径,但也防范了无耻的深渊;我们疏通了财富增长的利他劳动的途径,但也丧失了效率。改革开放后,我们疏通了财富增长的利己劳动的途径,但也品尝了恶果;我们荒芜了财富增长的利他劳动的途径,并因此而将这些劳模的可贵品德弃诸荒郊。
神圣天职
职业一词,在中国意味着一份工作,而在马丁路德那里,却是“神圣的天职”。 马丁路德诞生在德国,400多年过去了,今天的德国制造成为精良的代名词,这与马丁路德把职业界定为“神圣的天职”有关。
与一些制造业的朋友交谈,说起“德国制造”来,他们的眼睛光华闪闪。但为什么德国的工人那么争气?这也与职业就是神圣天职的理念有关。
因为要通过工作履行“天职”以证明自己是“上帝的选民”,这些劳动者便自觉地把满腔的爱、信念、忠诚投注于产品之中,就像古代的瓷工要用鲜血和生命祭窑一样,从爱心里流淌出来的产品,不精良才怪。
我们那些真正的劳模,不相信上帝,但相信自己的职业也是天职,是为人民利益在履行天职。他们也是上帝的选民,只这个上帝的名号唤作“人民”。
我们必须疏通财富增长的利己劳动的渠道,但我们不能叫财富增长的利他劳动的渠道深埋于幽径衰草。
今天,救危抚难的英雄正在受到人们的尊重,不让英雄流血又流泪的机制正在形成;那些在日常工作中无私奉献的劳模也应受到应有的尊重,不让劳模流汗又流泪的机制也在形成之中。政府和工会在帮助困难劳模上的力度在
日益加大。与其说他们是在帮扶劳模,不如说是在修补久被荒芜的财富增长的利他劳动通道。
保护劳模资源
我们需要反思,一些劳模为什么会陷入贫困?
也许我们奔赴财富的速度太快了,心太急切了,脚步太匆忙了?财富增长的利己劳动渠道,似乎已经没有任何障碍地通往遍地黄金的乐土,但我们又分明看到那里并非鲜花盛开的理想国,因为还有污垢,还有疮痍。
即便那些今天看来“世风”晴朗的发达国家,在引进市场之初,也同样经历了一个似乎绕不开的道德陷阱。一百多年前的美国,那些铁路大亨之类的富人靠操纵证券市场、蒙蔽投资公众、贿赂政府官员而起家。
我们比当初的美国有更多的优势,我们的法治建设不再是“遥遥无期”,我们的以劳模为代表的道德力量与悠久的民族传统得天独厚,我们在道路自信、理论自信的同时还有道德自信,我们今天的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建设如火如荼……
今天的经济学家们,已经开始把精神资源列入专业议题。诺贝尔经济学奖得主罗伯特·威廉·福格尔总结了最重要的15种精神资源:目的感;认识机会能力;感到自己是工作和生活中的主人;一种强烈的家庭观念;集体感;有能力与各种各样的群体和谐相处;仁慈观;劳动观;纪律性;能够使自己的精神高度集中;能够抵御享乐主义的诱惑;自我教育的能力;对知识的渴望;品质鉴赏力;自信心。
这些精神资源,任何一位真正的劳模无不具备,甚至比这更充盈。
利用好这一资源,是政府的责任。因为政府掌握更多的权利资源、经济资源、文化资源以及社会资源,拿出一部分来给那些真正贡献突出的劳模不是难事。
果能如此,则我们坚信,中国梦不是幻想,而是不久的事实。
【】2222
上一篇:中国社会学和人类学的百年发展与互动
下一篇:析西部城市社区推行居家养老模式的可行性